陈和秋 民主与法制社
CFP/供图
从抱怨“好难火”的职业摄影师，到注册“推特”账号发布大尺度个人照片、视频，如今的“福利姬”“蛇信子姐姐”的三个推特账号平均粉丝量超过10万。在知乎上，与她相关的问题“如何评价‘蛇信子姐姐’”被浏览量近38万。
据了解，“姬”是“公主”的意思，“福利姬”指通过互联网售卖自己的大尺度照片和视频，赚取钱财的女孩。围绕这一群体，还有购买大尺度照片、视频的男网友，通常被称为“绅士”。据澎湃新闻报道，“福利姬”主要通过微博、贴吧、淘宝买家秀等平台发布软色情照片，并留下QQ群号等信息。“绅士”须付“门槛费”加好友，并另行付费购买更多图片。
近年来，针对“福利姬”，相关部门和平台频繁进行打击，但其背后的产业链并未消失。民主与法制社记者调查发现，外网社交平台已成为不少国内“福利姬”的引流主阵地，且由于其监管相对宽松，各方更肆无忌惮。
外网传播淫秽制品同样违法
资深“绅士”林臻（化名）告诉记者，随着国内各社交平台不断加大管控力度，不少“福利姬”转场“汤不热”（英文“Tumblr”，轻博客网站），继续发布大尺度照片、视频。2018年12月，“汤不热”宣布全面禁止成人内容，随后，推特成为“福利姬”们的重要引流阵地。
在林臻的帮助下，记者根据关键词在微博上找到不少“福利姬”，有的在简介中注明自己的推特账号，有的拥有同名推特账号，只需在推特上输入微博账号，就能找到其在外网的踪迹。
和微博相比，“福利姬”在推特上发布的文字、图片和视频更露骨，而推特作为“福利姬”们的新引流工具，其在置顶推文、个人简介中均会留下微信、QQ等。
林臻说，“电报群（电报，英文名为Telegram，一款即时通讯软件，功能用途类似于QQ，其中一大特色是用户信息高度保密）”，曾成为“福利姬”的重要聚集地。记者试着加入几个电报群发现，其成员常由“福利姬”、中介、“绅士”组成，少则千人，多则上万人。但“福利姬”、中介不一定熟识，他们只是借其招揽生意。
在电报群，“福利姬”们除发布大尺度照片、视频外，还发布招嫖或卖淫广告，但常使用暗语交流。比如，他们除用之前媒体报道提及的“投喂”（指付钱）交流外，还会说“举牌验证”（“福利姬”手持写着自己账号纸条的照片，以证明账号为本人操作，非骗子）等。此外，一些发布招嫖或卖淫广告的群成员会以国内电话区号指代位置信息，留下如“坐标0731”的数字信息。
和之前媒体报道的需要支付费用才能加入QQ群、微信群不同，许多电报群无门槛费。记者试着入群后发现，部分群主发布公告表示，付钱后可以加入高级微信群，享受更高质量的图片和视频。
林臻表示，电报群可以将目标粉丝进一步集中并加以巩固，起到筛选作用。通常情况下，群中愿意付费的成员不会举报，更可靠。
林臻说，曾有微信群每月收取会员费200元。半年前，“福利姬”通过微信群、电报群按月收费的做法比较普遍。但记者观察一段时间发现，截至发稿，微信群按月收取会费、“福利姬”留下电报群链接的情况已经减少。许多“福利姬”直接在推特账号上留下微信、QQ等个人社交账号，或贴出支付宝二维码，“绅士”付费后即可与其一对一交流，或加其个人账号后再被拉入微信群中。
林臻认为，这是因为当下“福利姬”数量越来越多，过去按月收费的价格过高，导致这种做法被淘汰。电报群由于无门槛，成员复杂，被举报的风险高，也逐渐被许多“福利姬”抛弃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互联网法治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刘晓春说，外网并非法外之地。我国刑法、治安管理处罚法等法律对制作、复制、出版、贩卖、传播淫秽物品进行牟利，卖淫，介绍、组织卖淫等行为均有规定，只要符合相关构成要件，行为人和接收人以我国公民为主，并对国内管理秩序造成损害，在境外社交平台实施这些行为同样属于违法或犯罪行为。今年5月20日，天津警方就曾查办一起利用“推特”传播淫秽视频案，涉案4人已被刑事拘留。
收入主要包括三个部分
高收入是吸引越来越多女孩入圈成为“福利姬”的重要原因之一。记者暗访发现，“福利姬”的收入主要包括三个部分：
一是来自会员的线上收入，包括门槛费、大尺度写真集、视频等，价格通常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。
据林臻观察，一些微博粉丝数量超30万的“福利姬”，每套性感写真专辑销量少则50多套，多则100多套，“高产”的“福利姬”每月会新出写真集十几套。
二是广告费。有的成人用品广告商会找推特粉丝量超过10万的“福利姬”，做广告宣传。一个粉丝量很高的推特博主告诉记者，这类广告通常一天100元左右，广告商会一次支付一天或几天的广告费。粉丝量达到二三十万的“福利姬”，广告商还会主动找上门要求做广告。勤接广告的“福利姬”，月广告费收入可以达到数千元。
三是线下约会收入。这在“福利姬”圈内并不少见，常见的收费标准为一次3000元，包夜5000元至8000元。“蛇信子姐姐”说，她一般一个月接十几个这种单子。
在推特个人简介中标注“主业‘福利姬’，副业线下中介”的网友“ik酱”告诉记者，她目前的主业收入每月可以达近20万元。
“蛇信子姐姐”说：“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，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次选择做‘福利姬’，因为这行的收入确实比普通上班族高。”
据了解，“福利姬”常想办法躲避平台封号等，比如在推特、微博等平台注册多个账号。有的“福利姬”还会注册专门的“防失联”账号。它不发布任何“露骨”信息，仅用作其他账号被封后继续保持与粉丝的联系。
帮助“福利姬”接单的中介
对知名“福利姬”而言，打理各平台账号、维持粉丝是一项不小的工程。因此，有的“福利姬”选择与第三方合作。此前，媒体曝光了与“福利姬”合作卖图，并为其打理社交平台账号的线上中介。但记者调查发现，专门帮助“福利姬”线下接单的中介同样存在。
推特上，一个网名为“桃桃cos线下中介”的账号，号称掌握着全国各地的女孩资源，其客服表示：“只要是三线及以上的城市，都可以安排。”该账号除在推特上不时发布可接单女孩的照片及文字资料外，还常通过专门的电报群，展示女孩的详细信息。
记者以客户身份咨询“桃桃cos线下中介”客服，对方表示，按照外形条件，“福利姬”被分为三个档次。“福利姬”线下出场一次，最低价格3000元，最贵的价格达上万元。这些“福利姬”大多在20岁上下。“我们招收‘妹妹’没有年龄限制。”自称为该中介老板的网友“糊涂”说。
“糊涂”说，这些女孩在圈里被称为“妹妹”，“都是兼职做这一行，有学生，也有已参加工作的社会人”，且分工明确。每个“妹妹”都由经纪人直接管理，后者负责打理其各个平台上的账号。新入行的“妹妹”，经纪人还会教授其“人情世故”，包括如何接待、留住客人等，中介主要负责介绍客户。
“糊涂”表示，有的中介与经纪人及其管理的“妹妹”无归属关系，是合作关系。有的中介身兼经纪人，比如他也管理一些“妹妹”。在收益上，除“妹妹”、经纪人、中介共同参与分成外，有的单子负责直接联络客户的发单人作为第四方也要分成。因此，“妹妹”的实际收入并不高。
目前，“桃桃cos线下中介”还在推特上打出了招募助理的广告。“糊涂”说，助理需要“拓宽市场，寻找更多客户”，其促成的每一单生意同样按比例抽成，单子越大，抽成越高，所抽比例从六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不等。
这一行的收入到底有多少？“桃桃cos线下中介”在推特置顶的“招妹”广告中写道：“月入8万（元）不是问题。”但“糊涂”表示，具体要看女孩的外形条件和接单量。“但不论是‘妹妹’、中介，还是助理，月收入至少过万（元）。”
号称掌握300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女孩资源的“ik酱”表示，她刚开始做中介时，每月收入可达2万元至5万元，发展成熟后，月收入达40万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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